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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章 肯定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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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章 肯定養

黝黑的眼珠子, 透白的皮膚,深棕色的波浪長卷發,僵硬的四肢和身段裹著性感單薄的護士制服。

眼前的女人乍一看和真人一般無二。

“她”的發絲掠過阮糖的臉頰, 面孔五官在她的面前放大。

竟是一個仿真的矽膠娃娃。

一個身形瘦削的男人扛著這個矽膠娃娃, 正好和出門的阮糖撞了個正著。

他註意到扛在肩上的娃娃好似撞到人, 趕緊扭過頭, 連聲道:“不好意思啊!”

男人留著絡腮胡, 下頜線清晰瘦削,臉上掛著一絲愧疚的表情。

他的右眼眼瞼下垂,眼球萎縮,另一只眼漆黑明亮。

獨眼男人望過來時, 堪堪撞見站在門口的阮糖和玉瑤。

他的眼睛不禁瞪得都直了。

見狀,玉瑤趕緊慌張地拿起紗巾,遮住自己的臉頰, 別開了目光。

男人自覺失禮, 無措地垂下眼, 語氣略顯緊張。

“不好意思啊, 我剛才走路沒註意,沒傷著你們吧?”

“沒事。”阮糖朝他淡聲道。

男人忙不疊地點頭, 朝黎銘揮手道:“黎警官, 那我就先走了。”

“你慢走啊!”黎銘對他的態度客客氣氣, 看起來倒顯熟絡。

直至那人走遠, 黎銘才解釋道:“那是老庚,經常來我們這片小區, 做矽膠娃娃生意的。”

沒辦法, 如今村子裏男人眾多,女人又快跑光了。

整個村都快變成和尚廟。

男人總要滿足下生理需求, 於是老庚家的矽膠娃娃生意一日比一日紅火,經常提供送貨□□。

阮糖之前聽說過這個行業,沒想到鳳崗村竟也有這種業務。

黎銘很無奈,這種事警察管不了。

只要他們安安分分別出去禍害人,讓村子裏的強.奸率降下來,他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。

告別黎銘一家後,阮糖坐上車廂,不禁感慨。

“那些男的真是下半身動物,沒了性就不能活了嘛。”

“你說得對。”

周淮煦修長的指節搭在方向盤上,目視前方,義正言辭地說。

阮糖覷了他一眼:“你和那些男人不一樣?”

“當然。”周淮煦言簡意賅,連眼睛都不眨一下,十分篤定。

直到他們一路開到了阮糖的公寓樓下。

周淮煦將車子停好,輕車熟路地跟阮糖下了車,卻被她攔下腳步。

“你不是和那些男人不一樣嗎?”

阮糖仰頭望向他,眼裏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,仿若璀璨流光。

“我覺得你應該堅持己見,克己覆禮。”

這幾天周淮煦夜夜留宿她家,她家的床板都快被他給壓塌了。

周淮煦的喉結滾動,嗓音很低。

“我和他們不一樣,我體力比他們好。”

他居然還色.誘她,企圖蒙混過關跟她回家。

阮糖抿著唇角的弧度,臉頰都憋紅了。

她撈過周淮煦手裏幫她拎的手提包,儼然是一副“物歸原主,愛卿退下吧”的架勢。

周淮煦知道她想走,伸手拉住她纖細的皓腕,無聲地挽留。

阮糖朝他笑:“你今晚好好休息,我也得回家看卷宗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們早點睡,養足精神,以後才能更好地在一起。”

她給他畫大餅,隨即踮起腳尖,在他唇上親了一口。

就在周淮煦晃神的間隙,阮糖已經轉身離開,飛也似地跑進樓道裏,消失在他的視線中。

周淮煦站在原地,仰頭望向公寓樓。

直至第七層樓道的燈光亮起,半晌窗戶也亮起了燈盞,他才彎起清俊的眉眼,眼中盡是寵溺的味道。

既然阮糖今晚想在家好好休息看卷宗,那他便依她的意。

看來,他最近在床上過於兇猛,後續得更講究方式方法才行。



隔天一早,阮糖來到濱城公安局。

剛剛走到自己的工位前,就見辦公桌上擺放著一個藍白相間的便當盒。

盒子上貼著一張便利貼,上面的字跡清臒峻拔,分外熟悉。

一看就知道出自誰的手。

看來昨晚周淮煦沒能留宿她家,今早便給她送了愛心早餐,曲線救國表心意。

阮糖打開便當盒,裏面總共有兩層。

一層是排骨粥,另一層是甜豆包和涼拌小菜,聞起來還挺香的。

很快,寧萌就嗅著香味兒湊到她的身邊,滿臉艷羨。

“阮隊,煦哥對你真好!”

不像她家原朗整天呆頭呆腦的,先天缺乏浪漫細胞,常常需要她親自“調教”。

“不過……”寧萌囁嚅道,“剛剛煦哥來這兒送早餐時,我見他有些提不起精神,看起來像熬夜過度,你們兩昨晚……”

她欲言又止,將話尾咽下,令人不得不細品。

阮糖的額角扯了扯,心想寧萌這小腦袋瓜裏多少有些黃色廢料。

她睇了寧萌一眼:“昨晚我們不在一塊兒,你想什麽呢。”

“哦。”寧萌納悶地垂下腦袋,火速退下了。

阮糖搖頭淺笑,徑自坐到辦公桌前。

她看著便當盒裏的甜豆包,軟白的豆包捏成花蕾的形狀,看起來精致又可口。

不得不說,周淮煦有一雙巧手,能將世間萬物拿捏。

不僅將她的胃拿捏,別的地方也同樣拿捏得死死的。

阮糖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最近他在床上、沙發、廚房各處對她做那些事時的畫面。

她晃了晃腦袋,將自己腦袋裏的黃色廢料也倒掉。

阮糖籲出一口氣,拿起一個甜豆包咬了一口,忽然就想起剛剛寧萌說過的話。

她騰出一只手點開手機的微信界面,給周淮煦發了條消息。

【軟糖:你昨晚沒睡好嗎?】

那頭很快就傳來了一條周淮煦發的新消息。

【zhou:嗯。】

昨晚他想了一夜,精修了各種姿勢力度,以求盡善盡美,讓阮糖能夠更加接納他。

她看到屏幕裏又彈出了一條新消息。

【zhou:今晚能不能去你那兒?】

阮糖舔舔唇,唇齒間縈繞著甜豆包香香軟軟的甜味。

她的手指點點對話框,輸入三個字——

【軟糖:為什麽?】

【zhou:沒有你,我睡不著。】

隔著手機屏幕,阮糖都能想象得到他垂著眼睫打字時,那副委屈巴巴的小狗勾模樣。

阮糖不由得心軟軟,曲起指節,在手機屏幕裏打下一個字——好。

那天夜裏,阮糖和周淮煦在家裏進行了深度的肢體交流。

大汗淋漓之際,她的心裏生出了一股奇異感。

她在周淮煦的帶領下仿佛進入許多新的領域。

周遭彌漫的香薰氣息裹挾著靡艷酥意,令人醉生夢死,想要更深地沈溺在這片情海之中。

阮糖的身子疲軟,意猶未盡地躺倒在他的懷裏。

他溫熱的唇息貼上她的耳畔,極盡廝磨。

“糖糖,我做得好不好?”

阮糖迷迷糊糊地點頭。

聽到他的繾綣話音再度落下:“那能再給我一次獎勵嗎?”

那天晚上,他步步蓄謀,帶她淪陷。

皎白的月光透過玻璃窗灑進臥室,室內的旖旎氣息縈繞,久久沒有停歇。



阮糖一方面和周淮煦享盡魚水之歡。

另一方面,她的工作也沒落下。

這兩天,他們查出了在阿豹家拍下的那款香水,是臨市的興海集團旗下生產設計的一款香水。

興海集團在國內的美妝產業很有名氣,成立了不少國產彩妝品牌,深受如今年輕人的喜愛。

這個集團除了化妝品外,還覆蓋服裝、鞋帽、箱包、皮具等。

阮糖開完會後,捧著一沓關於興海集團的資料坐回辦公桌前。

她的纖白指節扣在那沓資料上,最上方的資料紙頁用回形針夾著一張照片。

照片中的男人約莫四五十歲,黑眸狹長,眉眼含笑,看起來溫和儒雅。

正是興海集團的董事長——錢五海。

這個錢五海和荊山一樣,背景幹幹凈凈。

但他不像荊山那樣早早地退隱二線,潛心禮佛。

錢五海在商界混得如魚得水,人緣極佳,口碑也很好,根本挑不出半點錯來。

能在商界混到這種地位,肯定不是等閑之輩。

對手隱藏得越深,他們判案的難度就越大。

阮糖振奮精神,將一門心思都栽進案子裏。

無奈整個案件的線索不多,令她很是苦惱。

待到下班後,她坐上周淮煦的邁巴赫,倚靠在車椅後背,眼尾微微耷拉,愁眉不展。

“還想著那個毒品案嗎?”周淮煦低聲問。

阮糖的手肘撐在車座椅的邊沿,蔫巴巴地說:“嗯,好難啊。”

這個案子很覆雜,根本梳理不開。

周淮煦的嗓音清潤柔和:“你放松放松,待會兒去翡暖翠吃晚餐,說不定吃點東西就能有靈感了。”

他這話說得辦案好像搞藝術一樣,阮糖不由得笑了。

今晚他們和鹿桃、許星馳相約吃飯。

上回阮糖去鹿桃的直播間做采訪,聽說效果很好。為了答謝她,鹿桃特意在翡暖翠餐廳設宴。

周淮煦說:“今晚你們吃飯,鹿桃請客,我買單。”

畢竟是在他的餐廳設宴,他不會收自家人的錢。

阮糖側眸看向他,忍不住誇誇:“我男朋友真好。”

周淮煦壓著嘴角的笑意,她知道他很受用,桃花眸裏閃過促狹,朝他打趣。

“鹿桃有個小叔叔也很好,弄得我都想你當我叔叔了。”

“打住啊。”

他可不想和她的關系搞混亂,不過——

“你想喊別的也行。”

“什麽?”

“你知道的,今晚喊。”

阮糖的耳根驀地發燙。每次他兩情到濃時,周淮煦總讓她喊他“老公”。

不然就使勁折騰她,她都數不清一晚上到底叫了他多少遍老公。

自從前兩天阮糖答應讓周淮煦回到她公寓後,他便夜夜留宿她家。

要了一次又一次,生怕她把他給落下,想把之前欠的“債”都討回來。

阮糖在心裏舉起小白旗:“今晚不行了,我申請休息。”

她得回回血恢覆體力,好好梳理下案情。

聞言,周淮煦腳踩剎車。

不遠處的交通紅燈映照著濃郁的夜色,他低沈的嗓音落在夜風中。

“阮糖,你不能這麽對我。”

他側過頭,鴉羽般的黑睫低垂,眸光如水地註視她,委屈巴巴得像只被拋棄的小狗勾。

真是把苦肉計和美男計都用上了。

阮糖的心癢癢,立刻轉移註意力:“綠燈了!”

周淮煦無奈,踩下油門,跟隨車流一路行駛,開了將近十分鐘便抵達翡暖翠餐廳。

彼時店內門可雀羅,不像以往人潮熙攘,顯得安靜許多。

餐廳內播放著清越悅耳的歌聲,儼然是許星馳最近新出的單曲。

今晚鹿桃將這兒包了場,方便他們行動自如,能敞開了玩。

畢竟她家老公是頂流歌手,出行不便,倍受眾人矚目。

彼時許星馳拉開椅子,想讓鹿桃坐在他旁邊。

但鹿桃卻撅著嘴,雙手環胸,坐到離他幾寸遠的位置。

“你是大明星,我可不敢坐得離你太近。”

鹿桃的語調呷酸,帶著點怨懟的意味。

許星馳急得額頭冒冷汗,迅速坐到她的身邊。

“桃桃,我剛剛解釋過了,我和那個女歌手真的什麽事都沒有。”

最近許星馳參加了一檔音綜,在臺上和一名炙手可熱的女歌手深情對唱。

鹿桃擺弄著桌上的碗筷,等待上餐。

她佯裝不在意地說:“你和那個女歌手怎麽樣,關我什麽事。”

“老婆,你別這樣。”

她這個樣子讓他覺得害怕。

他倆正僵持間,阮糖和周淮煦就走進了餐廳。

很快地察覺出他倆之間籠罩著的低氣壓。

“怎麽了?”阮糖好奇地問。

鹿桃起身走到阮糖身邊:“糖糖姐,你評評理。”

她覷向許星馳,開始翻舊賬,“他在音樂節目上和一個女生眉來眼去的,臺上都這樣,私底下不得翻了天。”

“我沒有。”許星馳欲哭無淚,舉起三根手指對天發誓,“我跟她就是第一次見面,只在節目裏互動,私下沒聯系。”

鹿桃:“她看你的眼神有問題。”

這兩年許星馳早早地官宣自己英年早婚的消息,但有一些小姑娘依舊會往他身上撲。

鹿桃知道他的人品,自然信任他。

但這次音綜裏他和別的女生甜蜜互動,著實讓她吃醋了。

許星馳耐心解釋:“我就去參加了這一期節目,她加我微信,我都沒通過,不信手機給你看。”

許星馳拿出自己的手機,遞到鹿桃的面前。

鹿桃望著他真摯的眼神,唇角抿起一絲弧度。

許星馳見她有消氣的征兆,趕緊朝鹿桃旁邊的阮糖打了個眼色,求她救救場。

阮糖想了想,對鹿桃說:“既然他的態度誠懇,要不你再給他一次機會?”

“那好吧。”鹿桃順著臺階往下走。

許星馳仍舊握著手機僵在半空,語調很認真。

“我的手機裏沒有秘密,除了你和我媽,我沒跟別的異性聊過閑天,你要看嗎?”

“不用了。”鹿桃將許星馳的手拉下,嗔了他一眼,“趕緊準備吃飯吧。”

他倆和好如初,速度快到飛起。

周淮煦看向許星馳,眼裏浮起一絲讚許的神色:“你可以啊。”

他竟然這麽快就能把老婆給哄好了。

“那是。”許星馳挺直脊背,笑得開懷。

周淮煦的眉眼間卻攢著淡淡的陰翳。

他決定向許星馳取經,畢竟最近阮糖不太願意帶他回家,這件事情很嚴重。

許星馳摸摸下巴,眉頭也蹙了起來:“這個問題確實很嚴重。”

他話音一頓,“這兩天我也睡在書房,桃桃都不讓我上床。不過,今晚我應該能回去睡了。”

他一臉開心,周淮煦無語凝噎。

看來他兩半斤八兩,問了也是白問。

片刻後,服務員們將菜都端上餐桌,鹿桃招呼他們一起吃。

阮糖剛拿起筷子,就見荊瑩瑩走了過來,朝周淮煦頷首,稱自己已經將這個月的賬清算好了。

眼見她打算下班離開,阮糖起身喚住她:“瑩瑩,一起吃吧。”

“這……可以嗎?”荊瑩瑩楞怔,眼睫毛微微一顫。

“坐下一起吃吧。”

阮糖拉著她坐到餐桌前,多添了一副碗筷。

幾人圍桌而食,鹿桃發現阮糖的神情懨懨,不禁問:“糖糖姐,你怎麽了?”

阮糖:“沒事,我就是在想工作的事情。”

錢五海所在的興海集團規模龐大,在業界內口碑很好。

她在想從哪兒作為突破口,才能迅速展開調查。

“你說的是五爺嗎?”

荊瑩瑩原本靜靜地坐著吃飯,聽到阮糖提起錢五海的名字,不由得開腔。

阮糖的眸光亮了亮:“你認識他?”

荊瑩瑩點頭。

她曾在荊山的嘴裏聽說過這位五爺。

當初荊山和一群兄弟結拜,十人之中他和葉九的關系最好,和錢五海的關系次之。

“五爺之前曾去過荊家一次。”荊瑩瑩回憶道。

當時她對錢五海的印象不是很深,但那天她給荊山他們倒茶時,聽到他倆在聊工廠的話題。

“什麽工廠?”阮糖急聲問。

“我不清楚。”荊瑩瑩搖頭。

“我當時只是隱約地聽到他們在聊工廠,我把茶端上去後,他們就噤聲沒再談論,我也就離開了。”

荊山和錢五海對此諱莫如深。

他們口中的“工廠”,肯定有貓膩。

阮糖暗自忖度,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。

難道錢五海和荊山利用工廠來實施違法行為?

剎那間,她想到了興海集團旗下的那個香水品牌。

“香水工廠!”

阮糖的紅唇翕動,眸光亮了起來。

錢五海的集團極有可能涉及毒品交易,那他們的毒品從何而來。

如今海關審查嚴格,除了境外販毒,他們很有可能自產自銷,利用工廠當幌子,實際制造、販賣毒品。

阮糖的眸光明亮:“瑩瑩,你這個也許是個重要線索。”

“真的嗎?”荊瑩瑩揚起眉眼,她希望能夠幫到阮糖他們。

當初荊山害死了她的爸爸,將她爸爸當做殺人工具,又挾持她作為人質持續多年,讓他們父女沒有機會相認。

荊山對她雖有養育之恩,但他卻把荊瑩瑩養成刁蠻任性的性子。

不學無術,一事無成,以至於如今也沒有多少自保的能力。

好在荊瑩瑩清醒了,成長了。

她希望自己也能像阮糖這樣獨立而強大,用雙手去開創屬於自己的天地。

阮糖目光如水地註視她:“你已經做得很好了。”

聽說最近荊瑩瑩負責餐廳的財務工作,將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條。

她做事細致認真,不怕吃苦也不喊累,周圍的同事們都很喜歡她。周淮煦也對她青眼有加,給她漲了工資。

荊瑩瑩聽到阮糖的誇讚,羞赧地紅了臉。

她以前嬌矜刁蠻,面對旁人的奉承視若無睹。

但如今她被阮糖真心誇讚,這種被人需要,受人認可的感覺,還不賴。

鹿桃朝荊瑩瑩笑笑:“看來你也是個爽快人,咱們交個朋友吧,幹杯!”

鹿桃的性子活潑恣意,能夠與人迅速打成一片。

眾人舉起酒杯,酣暢共飲,歡聲笑語不斷,蕩漾在餐廳的每個角落。



為了尋找並搗毀制毒窩點,阮糖向上級申請了關於興海集團香水工廠的搜查令。

由於錢五海所在的集團位於臨市,阮糖他們想要搜查需要跨區域執法。

為此他們通知了臨市的公安機關請求配合,獲得了跨區域執法權。

這一天,阮糖帶隊搭乘高鐵來到了臨市,一路直抵興海集團的香水工廠。

臨市公安局對此高度重視,有幾名警員已經在工廠門口等候。

這次□□毒品案歸屬於濱城公安局管轄,臨市便負責配合調查。

阮糖傾身上前,與各個警員頷首握手,分別做了自我介紹。

雙方還未走進工廠,一輛黑色長款的勞斯萊斯就呼嘯而來,在眾人的面前駛停。

不一會兒,車門應聲打開。

鋥亮的皮鞋踩上瀝青路面,一道高大的身影隨之映入人們的眼簾。

年過五旬的男人西裝革履,長眸漆黑,眼瞼很薄,細長的尾睫上挑勾勒出微揚的眼角。

他的下頜線條瘦削,身形頎長,肩脊微彎,緩步朝他們走來。

仔細瞧,可以看出他的左右腳施力並不平衡,左腿略顯吃力,因為戴了假肢。

這人正是錢五海。

錢五海的目光淡淡地掃過面前的一排警員,落到為首的阮糖臉上。

他緩步朝她走近,微揚的眉眼看起來似帶著笑。

“警察同志,你們聲稱我的工廠涉嫌制造毒品,這肯定是不可能的。”

錢五海收到消息後,第一時間就趕到了這兒。

“我就是個本本分分的生意人,按時納稅,誠信經營,從來不做違法犯罪的事情。”

他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,看起來很有親和力。

不知怎的,阮糖突然就想到了荊山。

荊山喜歡求神拜佛,而這錢五海堪比他拜的那尊彌勒佛,沖人三分笑,很和善可親,笑吟吟的。

但他的笑容卻讓阮糖覺得虛假,宛如一只笑面虎。

阮糖也揚起紅唇的弧度,目光灼灼地盯著他。

“放心,五爺。我們是正常程序搜查,如果真的如您所說,貴司沒有做半點違法犯罪的事情,那肯定能相安無事。”

語畢,錢五海的笑意仍然浮在臉上,朝她比了個“請”的手勢,讓他們進工廠搜查。

歷時將近兩個鐘頭,阮糖帶隊把整個工廠都勘察了一遍,連地板都快掀翻了。

但他們並未發現任何關於毒品的跡象。

這裏沒有暗室密道,設施機械都符合常規,一切毫無問題。

明明他們多番調查後,證實了阿豹就是在錢五海底下的香水產業工作。

他們查訪了興海集團旗下的所有香水專櫃,還來到香水工廠進行搜查,怎麽可能一點線索都沒有。

難道錢五海提前得到消息,將一切迅速轉移了?

不說他們這次任務計劃得如何縝密,工廠制毒要想短時間撤退轉移也並非易事,這麽短的時間內根本不可能完成。

她到底算漏了哪一步?

阮糖在心裏思索覆盤又推翻。

思緒雜亂無章,完全亂成一團。

錢五海看著阮糖,臉上的笑容走失溫度,語調略顯涼薄。

她問:“警官,您還有什麽想說的嗎?”

阮糖擡眸直視他:“請問五爺以前是鳳崗村的人嗎?”

聞言,錢五海楞怔了一秒,很快就彎起嘴角,恢覆成那副雲淡風輕的笑容。

“我是在鳳崗村出生的,已經很久沒回村子裏了,也不知道那兒變化大不大。”

“阮糖:五爺有空可以去看看。”

“一定。”

錢五海側身恭送他們離開。

直到一輛輛警車響著警笛離去,他臉上掛著的笑容才瞬間變幻,唇線拉直,眼神趨於冷厲。

錢五海緩步走進工廠裏的辦公室,坐到黑色的真皮沙發上。

有助理走近他,恭恭敬敬地遞上一份資料。

資料上赫然映現著阮糖的肖像圖,還有她的身家背景、辦案經歷等。

這些天,濱城警隊正在緊鑼密鼓地調查他們。

阮糖自然而然地就進入到錢五海的視線中。

他倚靠在真皮沙發上,漫不經心地翻看手裏的資料。

當看到家庭關系那一欄時,錢五海的眼皮跳了跳,“阮玨”兩個字躍入他的眼底。

他的黑眸泛起陰鷙狠戾的光,隱隱有情緒翻湧。

錢五海握緊自己左腿的膝蓋,手指蜷縮捏成拳頭。

仿佛還能感受到當初失去腿時的切膚之痛。

他咧起嘴角,笑得陰森邪惡。

“原來她是阮玨的妹妹。”

他盯著紙頁上阮糖身穿警服的照片,唇齒咀嚼著陰惻惻的話音,幾近嚼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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